——访全国健康老人、离休老将军童陆生
于昕
这是一套普通的单元房,陈设简朴、大方,一盆怒放的黄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位身材魁伟,膀阔腰圆,面色红润的老人微笑着向我走来。“噢,您就是童老吧?”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过多的磨难并没有给老人留下什么优伤的印记,他依然保留着一副典型的军人气概:乐观、爽朗。
得知我是武术杂志的记者,童老兴超盎然,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起了他习武从戎的历史。
童老是湖北省黄陂县响山童家湾人。当地武风素盛,每逢正月十五闹龙灯,许多会武术的汉子便以打拳、耍九节鞭凑趣,热火朝天,好生热闹。童老从小就迷上了拳脚,时常跟着叔叔伯伯们比划,日久天长,功夫蛮地道,身板硬梆梆。
青年时代,童老去武昌上中学,正巧赶上“五四运动”。他和同学们上街游行,与手持刺刀的警察发生了冲突,童老仗着会武功,左挡右靠,指东打四,一点儿没伤着。通过这次斗争,童老思想上发生了很大变化,积极投身于救国救民的伟大斗争。
中学毕业后,童老赴广东,进入滇军总司令李根源办的云南讲武堂韶州分校。北伐战争开始后,因他枪法奇准,骑术高超,又有一身武艺,身先士卒,作战英勇,故提升很快,先后在北伐军中任排长、连长、营长、团长。
1925年,童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大革命失败后,他曾到杨虎城将军的部队里当教官、搞兵运。他与士兵们一起,摘拿格斗,摸爬滚打,大大提高了士兵的战斗素质。杨虎城对他非常欣赏,常常对部下说:“那个云南讲武堂的学生很有本领!”
到延安后,童老任中央军委一局局长,在抗大教授参谋学,虽然公事繁忙,但仍坚持锻炼,经常和朱老总一起打球、跑步、玩单杠,不时也练上几趟拳脚。1945年后,童老作为中共代表团的军事顾问跟随周总理参加重庆谈判及三人军调小组谈判,始终战斗在这个特殊的战场上。
解放后,童老任军事科学院院务部副部长,为我军的现代化建设,做出过不懈的努力。
反右时,童老横遭打击迫害,被开除党籍、军籍,发配到北大荒。在嫩江农场,他和农工们一起生活,并肩劳动,甘苦与共。无论是扛木头,还是刨粪坑,多重的活他都敢和棒小伙子们比着干。休息时,他就给大家讲革命斗争故事,农工们谁也不把他当老“老右”,都亲切地称他为“老首长”。回忆起这段难忘的往事,童老不胜浩叹,他说:“要是没有幼年习武,以后又常年坚持体育锻炼打下的好底子,我的身体真吃不消啊!”就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童老也没有放弃锻炼,一直坚持长跑
北大荒气侯寒冷,感冒成了农工们最休头的流行病。为了解除大家的痛苦,童老动了学医的念头,他买了不少医书,试着照方开药,又向老中医请教望、闻、问、切的经验,居然治好了不少人。他潜心钻研,总结和积累了不少养生健身、祛病延年的理论和实践经验,义务行医二十多年。
从1963年回京到现在,童老除广泛读书,撰写回忆录外,仍抽出一定时间为慕名而来的患者看病。近年,他还被北京光明中医函授大学聘请为总顾问。
我问童老:“您现在还练不练拳?”童老摆摆手说:“我过去练的拳,都是讲真打的,现在老罗,耍不动罗。我现在主要练站桩,这也是武术的一种基本功法。”童老认为,人最怕气血上升,而练站桩功能使气血下行,因此很适合老年人习练。特别是严冬季节,高龄老人不宜在室外活动,如果每天晨起在室内练上半小时站桩,对健身是非常有益的。
谈起长寿的“秘诀”,童老说:“生命在于运动,要想健康长寿,积极锻炼当然是最主要的;但从中医学角度看,也不能完全排除中草药的作用,特别是老年人,结合体育锻炼,适当服用一些滋补药有益无害。我现在除坚持站桩和散步外,还服用蜂王精和珍珠层粉,效果很好。我今年已84岁了,但仍精力充沛,耳聪目明,看书、写东西从不戴眼镜。另外,饮食上也须注意,不要抽烟、喝酒,胡吃乱吃;老年人最好少吃鸡,鸡属阳性,容易上火,造成心肝五脏的不平衡,而鸭属阴性是轻补,食之无妨。”
临别在即,这位历尽坎坷的老人诚恳地对我说“中国有句老话,叫人尽天年’,古人尚知保持晚节,更何况我们这些共产党的干部!我曾写过一首诗,其中有这样两句,劝君莫笑余年老,愿把双手济人间。我要尽自己的能力,在有生之年为人民多做些有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