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之大者——怀念恩师韩国珍(一)

张西可

静静地坐在桌前,望着纪念册里老师的一颦一笑,一任泪水潸然而下。恩师韩国珍先生今年1月12日辞世,享年89岁。

其实对老人家的感情不尽是怀念,更多的是对他人品及武艺等英雄般的景仰。当时我在南开大学读研究生,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安树葆老师,在与安老师学拳的过程中,他常念叨起韩先生,俩人是盟兄弟,当年他们结拜的有9个人,在津门称“小九义”。安老师最推崇的即是四哥韩国珍,但我又不便直接向安老师打听韩爷的住处。此后,我就骑辆破自行车,利用节假日的时间,到各公园去找韩先生。天津地盘大,老人家年纪大了又不在外边走动,找了半年多,才从一位练通臂的蔡大爷那儿打听到他老人家的下落,拜入先生门下。

恩师1915年6月16日(农历乙卯四月二十四日)生于天津,早年生活贫寒,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即为生计所迫去工厂当学徒,吃了不少苦头。虽生活坎坷,对武术的痴迷却与日俱增。老人家先后拜了5位老师:1940年投名师王风林练形意,王风林是李存义嫡传“定兴三李”的弟子;后又拜周遵佛练八卦、杨式太极拳;与魏老师练开合太极拳;1946年拜郝家俊为师练杨式太极拳和推手、散打。1947年拜刘金生为师学擒拿,但时间很短。

欲得艺,必试敌”,在长达几十年的武术生涯中,老师最喜欢和人动手,并为此“得罪”了不少人。他先后与王芗斋、张恩桐、李旭州、苏景林等人切磋比试,特别是与王芗斋先生的动手一直是段颇有争议的“公案”,韩老师生前曾几次投书报刊,均未予以登载。关于此“公案”,在京津一带至今常听公园的老练们谈起,恩师生前也曾多次口述,现据实记载如下:

大约是1944年夏天,师叔李春芳(李子扬之子)从天津回定兴探亲,绕道北京,顺便看看我的老师周遵佛先生。给李春芳送行的还有我的形意老师王风林,师弟王愚樵二人,当天下午到周老师家,晚上几个人闲聊,说起王芗斋先生集各家之精华创大成拳之事,李春芳和王风林与王芗斋先生见过面,就说明天咱们去拜访一下王先生。记得当时王芗斋住万字廊,一明两暗的大房子,见面后,李春芳、王风林称王为师爷,并把我们向王作了介绍。寒暄过后,周老师说,听说大成拳的桩功很好,如果你不嫌弃,和你的晚辈试试手怎么样?王问哪个?周指指我,王说:“你呀,多大了?练几年了?我说:“二十多岁,练了两年。”王说练了两年就敢伸手?我说想跟你学学,这时王站起来说,看样子你一定有劲啊(韩先生一米八几大个,身材魁梧)!这样吧,我站个桩,你要把我采动了,就算你有劲。”

我记得当时王穿着浅黄色丝绸灯笼裤。未穿上衣,他右手右脚在前,左手左脚在后,我用右手从外怀拿住他的右手腕,往右下方猛力采。王头一低。双脚站立不住,向前踉跄几步跪在地上来个前马趴,头撞在脸盆架上,把脸盆架都撞倒了,脸盆掉在地上。屋外一响,王夫人从屋里出来,还牵着一条大狼狗,生气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王说,你出来干什么?没事,回去。王夫人回屋后,王先生说,你只练了两年,很不错,看来形意拳后继有人。(实际韩老师从1930年开始就练形意拳,他说练了两年,那是随便一说。笔者我们回到天津后,转年初,王芗斋来过一封信,大意是叫我有时间去北京一趟,和其弟子姚宗勋交换下手法,我当时双脚被开水烫了,拄拐杖走路,没有去,以后这事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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