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辰
散会后，沧州绅商假座徐宅，欢宴丁旅长等人。陪座有名绅刘子洁，字聿新清未鼎威将军，系吴佩孚之师，冯玉样之顾问。其学识渊博，文武兼通。还有书法家张娱枫老先生，沧州实业家麵粉公司经理徐锦堂等。笔者陪侍在侧。丁旅长早年在东北随张作霖将军创业也是草莽英雄出身。今天看到沧州老拳师露艺，他十分高兴。对于山南海北武林人物，更是喜闻乐道，陪客的便投其所好，把武术话料当作主题，先是夏团长提到今天武术会没有佟忠义、王子平三位名师在场，美中不足，张县长说：“佟王二人久在上海不常回沧。”刘将军说：“神枪李树文为什么没到场”？夏团长说：“李老师回家过年还没回来。”丁旅长说：“我早年就听说佟师傅是曹大帅的总教头。”夏说：“佟老师是水浒传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那个职位。”丁说：“当年林冲真发配沧州么？”张县长说：“有此传说，林冲发配的地方是现在沧城东南五十里的旧沧州。附近有柴庄子，就是柴进的封地。”夏问：“火灼草料场在哪里？”张县长不能答对。张娱枫老人说：“大约是东乡同聚镇。此地原为聚草屯粮海防重镇。”丁又问：“曹大帅有个佟忠义，吴大帅的武术教师是谁呢。“众人不语，夏说：“老将军是吴大帅的老师，可能知道。”刘将军微笑地说：“吴佩孚的武术教官还是我介绍的。”夏说：“愿闻其详。”刘说：“当初吴佩孚坐镇洛阳威震华夏，庆五十大寿，我路过洛阳，适逢其会，吴在内客厅亲自陪酒。客厅里挂康有为赠的寿联。”牧野鹰扬百年大业才一半；龙盘虎踞八方风雨会中州”辞句对仗工整，八尺寿联笔体古朴浑厚，真不愧名人手笔。吴佩孚得意地神气说：“老师当年教学生，料到有今日么·。”刘将军说：“时势造英雄，还看英雄为何造时势！”夏团长说：“好”刘继续说：“吴佩孚肃立敬酒，说谨遵师训。又谈到曹大帅好武术有沧州高手佟忠义。吴佩孚托我介绍高手，我说南七北六十三省大枪刘德宽，是沧州人，早年我在东北任清军统领时，刘德宽当武术教官，可惜此人因年老隐居北京。佟忠义的枪法受过大枪刘的传授。吴问大枪刘的好徒弟有谁，我便把恒大力介绍给吴。
丁旅长插话说：“早年在东北听说，中俄边境俄国驻防将军与中国驻防将军联欢，俄将假装酒醉，仗着身高力大要试试中国将军武功怎样，话没说完，突然，双手来抱中国将军，将军顺势用了个“黑虎掏心”的招数，把俄将推倒。刘将军知道此事么？”刘点点头说：“有此传说。”夏团长感到很有趣，便急问：“老将军黑虎掏心’如何用法，请您指教。”刘稍一沉思说：“当时中俄边境两位将军试艺，有此一说，详细情节我没考证。单说‘黑虎掏心、这是少林派名招，至于用法随机应变，可能各门说法不同。根据丁旅长的说法把俄将推倒。我说用法以此为例。顾名思义，黑虎掏心’这是中盘靠身招法，按中盘招双方防护都严。”夏频频点头。“俄将突然双手来抱，虽然乘我不备，但是，我们应变的措施绝不能让他抱实抱紧，急用震脚跺对方前足，对方一惊双手稍缓，我趁机右拳由上向下直插对方面门，不能真插，对方一仰脸，我拳直插到对方胸口，同时我方右足勾住对方前脚，右拳变顶肘，左手推右拳，右肘尖直攻对方心口，对方不由自主地往后撤退。他意料不到前足已被埋着，身往后仰，我方顺势顶肘一送，卟咚高大的俄将倒在地上，我方将他拉起彼此哈哈一笑。”说到此处，丁旅长笑着说：“老将军口讲指划，两目传神，真是观景不如听景，比戏台上武打还紧凑。”陪客也笑颜称赞。夏团长敬酒请大家陪刘将军干一杯。夏又问：“如对方还招呢？”刘说：“按我的用法，如对方左手推我右肘尖卸力，我只有用反手掌猛击对方印堂和鼻梁骨。落个‘满堂红，拳决云：·取上要惊下。取中三盘一齐发’。招打不知要快要硬。”丁旅长要亲自敬酒，张县长执壶代劳。刘将军春风得意，笑容可掬。
丁旅长说：“今天得与老将军同席十分痛快。早年听说东北有个耿瘸子大枪有名，不知将军知道吗？”刘将军一愣，心想丁旅长对东北武林人物知道的不少。刘说：“旅长提到耿瘸子还有一段武林趣事与我有关呢。”丁说：好！别怪我多问，将军喝着说，大家喝着听。“有一天早晨警卫们打扫场地，瘸子伙夫也扫地，完了，警卫练武术，伙夫拿杆花枪瞎比划一气。刘德宽说：‘瘸子还会武术么。’伙夫说：‘我也会两手，不信试试看！’一个警卫拿枪要和伙夫开个玩笑，刘不准胡来！瘸子顽皮地说：我愿意和教师爷比划两枪。刘认为他是耍懒，便叫那个警卫与瘸子对枪，警卫扎下枪，瘸子好像拿煤铲一样横遮竖拦，连扎几枪瘸子全都躲过，也不还招，警卫们大笑。拳谚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刘德宽看出伙夫是装傻粉懜，并非不会武术，喝声停。瘸子嘻皮笑脸地说：‘还是教师爷试试吧。’刘接过枪说：‘你要准备好，一不留神，你便柱双拐了。’瘸子坐步双手端枪前阴后阳，目光炯炯精神异常，众人惊奇，刘德宽毫不在意地扎一中平枪，那知瘸子里拿沾枪就进，突突急三枪。刘连让三招并没还招，喝声‘住手！你是何人？藏头露尾欺骗朋友！’瘸子一拱手：‘我叫耿应龙，特来拜访刘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