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走壁古今谈

杨绍虞

飞檐走壁的功夫,是实还是虚,历来说法不一,认为子虚乌有者,是针对江湖艺人、武侠小说的无限夸张,形近神话而言。因为,人不可能夜行八百,日走一千;或由平地一跃,跳上百尺高楼,故说其无。但人可以综合利用跑、跳、攀登、爬竿,以及技巧运动等技术,超越墙垣,攀上高楼,或在墙和屋脊上疾跑,或由高处跳下,俗称高来高去,是黑门中必修的课程和功法。由于门规戒律森严,非入室弟子不传,故门外人仅能窥知其外表,而不能察知其实际,特别是各种练功方法。由于不知,故多臆测,所以,越说越神,老鼠也就成为大象了。

柴绍家族

隋唐间,晋州柴氏为当地望族,世传武艺,多出名将。最为世人瞩目的是柴绍弟(佚名),有与众不同的奇才异能。虽然未立武功,但其武技足使天子惊异。《新(旧)唐书》中俱载其事迹,文字虽然很简短,但从隋、唐前后的社会风习看,技艺似绍弟者尚不乏人。二十四史中例载其事迹,这是罕见的。

壁龙

绍弟常着“吉莫靴”走上砖城,其轻巧迅捷如天马行空,步履稳健似壁虎躜行,故人以壁龙称誉之。太宗戎马半生,见闻甚广,对此未能尽信,·故欲小试其能,以验其材。

取双蹬锋芒毕露

长孙无忌,为李世民长孙皇后之兄,字辅机,河南洛阳人。曾参与谋划并发动“玄武门之变”。历任吏部尚书等职,封为赵国公。后辅高宗即位,以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执掌政事。有骏马一匹,金鞍玉辔,命绍弟当夜取其鞍鞯。并先报无忌,令其于府内外,严加戒备。无忌受命后,精心筹划,亲选精明强悍的侍卫百余人,分别加强府内外巡逻及护卫马既。入夜,府内灯火齐明,彻夜不熄,勇士身披软甲,腰佩短刀,挟弓矢,或手执长矛,如临大敌。时交三鼓,只见一条黑影掠过,疾若鹰华,夙忽消失。群情愕然,欲捕无从,追之不及。惶惑之余,但见鞍鞯尚存,马在槽头衔草如旧,仅双蹬不翼而飞。

入内房巧取函枕

一试,未竟全功,虽有双蹬回报,上意犹觉不足,复遣取丹阳公主镂金函枕。入夜,遂飞身入内房,见公主熟睡,即以手撚粉撒向公主脸上,待稍举头,乃以它枕易之而去。

太宗闻报,茫然不知所措,但云:“此人不宜留京师。”素尚讲武的太宗,出于个人之安危,竟忘记了研求其艺或师承关系,尽收天下奇才异能之士为己用,这是最大的疏忽,致“吉莫靴”之用法失传。《朝野金载》对柴绍弟的技艺也略有记载和说明,文日:“柴绍弟轻矫迅捷,跃身而上,挺然若飞。能自檐头捻椽复上百尺楼。尝着‘吉莫靴’走砖城女墙,手无攀引,时人号之为壁龙”。

从书中所记,上百尺楼,是先捻椽而后攀登。而攀登之法就很多了。如翻身上,旧称“珍珠倒卷帘”,或如用于平台练习的(立)臂撑上,挂腿上,都适用于攀上平房动作。旧说的:壁虎功、蝎子倒爬城、墙上挂画等功(见张静和《我的七十年武术生涯》(原载《中国武功》二期)现在武警尚有人能完成其中个别练习。另外,民间有“跳坡运动”,专门练习由高处下跳,要求身轻如燕,着地无声(音响小),也属于飞檐走壁功法之一。

总之,飞檐走壁之法,早在少林僧跋陀弟子僧稠时,就熟谙此道,稠之横踢壁行,跃首至梁。及唐代《剑侠传》中所描绘的诸少年呈献的技艺率多为此。柴绍弟之能是藉助于“吉莫靴”之功,至于跑、跳才能也是很高的。由于他技术发展全面,所以,显得才艺超人一等。(作者通讯处:北京市西四后纱络胡同2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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