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

杨绍虞

晋人周处,字子隐,吴兴阳羡人。父鲂,为吴鄙阳太守。处少年丧父,好骑射驰猎。后从学于二陆。旋迁新平太守,再转广汉;三十年滞讼积案,平理立判。继以母无人侍奉,罢官回里。及齐万年反,朝臣恶处强直,使隶夏侯骏西征。伏波将军孙秀劝以母老请辞。处以忠孝不两全,国家有难,应以金戈之事为重。自知梁王形等皆贵戚,又挟旧隙,必加陷害,念及国难当前,义无反顾。临敌前又明军无后继必败,仍慷慨赴斗,终于力战而死。生前著《默语三十篇》,又撰集《吴书》及《风土记》。

自除三害

周处以少孤,不修细行,由于膂力超人,尝戏谑他人,壮者也不敢与对。又喜驰骋田猎,不分季节,每坏人田地及伤害作物,众心怨怒而不敢言,暗以三害并沮咒之,州曲苦患多年未消。一日与乡邻偶聚集于村旁大树下乘凉,见众有愠色,乃问父老说:“今夏丰收在望,为什么不乐呢!?”众碍于当面,不便启齿。相互视望,欲言又止。独老者唏觑说:“三害不除,何乐之有?”处问何谓三害?老者说:“南山白额虎,长桥之下青龙蛟,并子为三。”处笑日:“区区小事,吾能为之。”当夜便双带两键,扶强弓,只身入山。适逢白虎循山路而下。连射三箭,虎即猝死于面前。次日晨,复执刀投水中搏蛟。蛟或沉或浮,处紧逐不舍,游数十里,历三昼夜,查无音讯,人或谓处已死,奔走相告,皆拍掌庆贺。可处斩蛟还,见乡里欢庆,以为自己连除二害,为己庆功。不暇更衣,即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拖着饥饿和疲倦的身体,曳着短刀踉跄前来,笑声顿失,复投以憎恨的目光,并相继悄悄散去。至此,处始恍然大悟,乡邻患已之甚。惭愧交加,乃痛下决心悔过自新,立志向学,乃入吴寻二陆。机不在,乃告云以实情,深得师之欢心,故其才能兼文武。

说戟

周处善用戟,在所著《风士记》中有说戟一文,字数虽然不多,但对单、双戟用法均有论述,言简意赅,是研究古戟法最宝贵的文献。

《风土记》说:戟长一丈三尺,奋扬俯仰,乍跪乍立,兼五兵而能,乃谓名人。教学讲武戒远虑,戍首元戈。奋长雄迎来送往,斫、截、横从,扶强顿弱,唯敌所从(首先也,北斗杓端,垢摇之,内贯索之外独星也。戟为五兵雄,盖取威奋振也)。凡用戟法,先小振动之,陵上摄下,收功于中,恒在首颊之间。来迎去送,顺而不逆也。植则虎龙交互,神变无常。去者厚饯,来者不攘(言用双戟之法),交积相向。左手为龙,右手为虎,更出更入,更上更下;上下无常、随便而改。颠倒入怀,转如迴风。敌斃孤胜,摄戟徐反,可谓上下无常,非谓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盖乃进足奋手,欲及机也。如敌来轻去,疾退而送之;来重进疾,开而待之。(作者通讯处:北京市西四后纱路胡同2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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