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
1990年11月,浙江富阳某地发生一起杀人抢劫案,被害人是当地乒乓球厂厂长的老婆和女儿,现场破坏严重,致使案子久侦不破;1991年9月,江苏南通某地发生一起盗窃案,被盗人家里除丢失现金及金银首饰,一台彩色电视机也险些被贼抱走；1991年12月,上海市某烟杂小店遭劫,母子俩丧命,一万七千元被抢;1993年10月6日,又一起上门抢劫杀人案发生:被害人是一名16岁的中学生,家里遭劫财产价值15万元。中学生的父亲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当晚出去到邻居家打一场原本不想打的麻将。一场蹊跷的麻将—四个人的麻将五人打,总有一人出出进进。
案发后这个人讲不清楚15分钟外出做什么去了,引起警方怀疑。
15分钟—不够作案时间,可如果不是他或与他无关,他为什么要撒谎?调查就从这个谎言开始。。。。
据张海涛二婶说,当晚她下班回来,路过海涛家住的客堂,见他正在水池边洗脸。二婶问他,父亲到哪去了?他说,出去打麻将了。
记得是几点钟?侦查员问二婶。
记得,海涛二婶说,我看过手表的,晚上9点44分。
据了解,被害人的父亲张富根曾因扒窃被处劳动教养。1992年去日本探亲,一年后回来,他口没遮拦喜欢吹牛,不少人听他说过:投资五十万还是可以的!
露富招贼。问题来自张富根的关系。
警察问他同什么人交往多?
张富根一脸的悔恨,讲的人多了。熟人、半熟人……记不清了。
再查张富根的活动。
他说:大约是9点,我去打麻将了。后来有人呼我,我正玩半截,想去复机。有人说,打完这局再复不迟。想想也是,别扫大家的兴,就三心二意往下打,中间呼机又响过一次,不久,这局麻将也搓完了,我急忙往家走赶着复机,谁知道…
警方当晚把打麻将的四个人(张富根除外)全部找地方“留”住,一个个一局局要说清楚。
警察开始问杨国柱打麻将的全过程。
别人搓麻将,你做什么?
主要是给他们服务。
服什么务?中间出去过么?
出去过?哦,让我想想——他们讲没有筹码,出去给他们换零钱,换了20个一元的硬币,又给梅娟姐妹买过一次冰砖和八宝粥。
警方不会听一人说就信的,要把当晚在场打麻将的全体人员的陈述互相补充互相印证,求真,也证伪。
共同的陈述是当晚梅娟叫他们一一张富根和海林去打麻将,这之前请过多次,当晚盛情难辞,便一起去了。
先是梅娟在旁边看,他们四人打。一圈下来,杨国柱嫌梅娟指手划脚心烦,张富根凑趣说,梅娟你比他强干脆你上。梅娟上了,杨国柱赋闲。记得他给在座的麻将搭子每人泡了一杯茶。又到弄堂口的杂货店换了一回硬币。
10点半钟左右,当晚牌局结束。
张富根比别人多提供一个细节,在替梅娟和阿娴买东西之前,杨国柱还回过一次家。
回去做什么?侦查员问。
大便。
离开多长时间?
大约15分钟。
警方紧接着询问杨国柱。
杨国柱坦坦然然地说,咳,大便的事情哪好意思讲。是有这么回事。
梅娟家不可以么,为什么跑回家去大便?警方抓住每一个不合情理的细节穷究到底。
梅娟家的马桶不干净。上次我在她家大便,马桶上有血。后来不舒服了好久。以后能不用就不用。
谁能证明你回去大便？
我母亲在家,她知道的。
讯问警官把这一细节记下来,他们要去查证的。
快速反应,就能使现场痕迹新鲜,知情人记忆新鲜,在犯罪嫌疑人来不及逃离的时刻,把布控的网撤下去。
到杨国柱家问他母亲,你儿子昨天晚上还回来过?
老母亲想了想,说,回来过。
几点回来的?
6点钟回来的
回来做了些什么?
换鞋,还换了双袜子,洗了把脸,后来拿了张晚报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几点?警员一再强调时间,因他们发现杨国柱母亲讲的时间和杨本人讲的有出入。
6点多一点。
你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正在吃饭,还没开电视。我看过钟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