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杀机(中)

杨瑞利向涂尚国介绍当时勘查时的情况说:“我们来到现场时,受害人刘佳音躺在货柜外,头朝里,脚朝外,裤子已经被褪到了脚脖处。她的头、颈、脸部有很多的伤痕,最致命的伤痕在头部的一个凹陷处,脑浆进裂。

“凶器就是那把锤子吗?”涂尚国问。

“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全面搜索,除那把铁锤外,没有发现别的可以致命的凶器。并且,铁锤的后座和死者头部的凹陷处非常吻合,这就说明死者是被凶手用铁锤击打致死的

观场发现了指纹吗?

“发现了很多,但都没有什么价值,因为案发现场是个小卖部来往的人非常多,我们提取了14枚完整的指纹和几个比较明显的、沾满了鲜血的血脚印。对血脚印的比对没有任何进展。通过对指纹的比对,确定是38人所留,这38人全部是胡杨村的村民,已经得到了核实。”

张元星接过杨瑞利的话头说:这些人都承认当天去过小卖部,没有办法进行甄别!

介绍完小卖部的情况后,杨瑞利又陪着涂尚国、张元星沿着一条通往天鹅湖的小道往东走,大约走了50多米,看到一条从村中通往天鹅湖的污水沟,杨瑞利指着污水沟说:“当时,我们推断凶手在行凶后,手上沾满了鲜血,一定迫切需要找到水源洗手,距离苏安达家150米的天鹅湖就有水源,所以我们循着这条路往天鹅湖的方向走,希望能找到凶手遗留的痕迹。走到这条污水沟时,发现了污水沟中有一双皮鞋,由于皮鞋半旧不新,并且能看出扔掉没有多久,引起了我们的疑心。打捞出来后,通过比对,发现和凶杀案现场遗留的血足印吻合,可以断定是作案人逃跑时扔在污水沟里的。”

那只板凳呢?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涂尚国问。

“在天鹅湖边发现的。”杨瑞利说,“6月23日早上,一位村民到天鹅湖里打鱼时,在湖边发现了那只板凳,因为上面有血迹,这位村民估计这只板凳会和血案有关,就报告了我们。我们估计板凳是被凶手扔到湖里的,当天夜晚起了大风,板凳被风浪推到了岸边。”

三个人来到天鹅湖畔,一边吃着午饭,一边谈论着案情,杨瑞利向涂尚国介绍了案发以来的侦查情况:案发当天晚上,专案组就召开了案情分析会议,综合现场勘查和调查情况进行了认真细致的研究分析,初步认定此案为仇杀,但不排除强奸杀人的可能性,确定了侦查方向,将工作重点划定在胡杨村,广泛开展摸底排查工作。

胡杨村是一个仅有73户,近300人口的小村。面对村中38人都在现场留有指纹的特殊情况,“6.22专案组”的侦查人员首先对这38人进行了逐户逐人走访调查。在调查中了解到这样一个情况,胡杨村的季洪波不仅和苏安达有矛盾,而且在案发后不知去向。

获得了这个消息后,专案组的全体成员精神为之一振,经批准,对季洪波家进行了搜查,从其住处发现了条沾满了血迹的长裤。经其家属证实,这条长裤系季洪波所穿。

这条长裤上的血迹是从哪儿来的?长裤上的血迹又是谁的?是怎么留下的?一系列的疑问,使季洪波成了本案的最大嫌疑人。

专案组立即围绕季洪波沾满血迹的长裤进行审讯。

“知道为什么要抓你吗?

“知道,不就是因为我长裤上有血嘛。”

既然知道为什么把你请来,你就实话实说,讲一讲长裤上的血迹是从哪儿来的。”

是这样,那一天,我去放羊的时候,发现有人要偷我的羊,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被偷羊的扎了一刀。”季洪波褪了下身上的长裤让预审人员看,指着上面还没有完全结痂的伤疤说,“当时血淌了很多,我想是不能活了,没想到还活了下来。”

你是在哪个医院治的伤?又是谁给治的?”

这个嘛,还真的没有去医院,我在家里弄了点药,这伤慢慢就好了。”这句话或许是真的,因为牧民家中大部分都有土方配制的“红伤”药,放牧时随身携带,以防不测。

“苏安达家发生凶杀案后,你去什么地方了?

季洪波想了一下说:“去大草原溜达了一圈,饿了、渴了就到蒙古包里讨点饭吃,要点水喝,累了,就在草原上睡一觉,这几天,我过得可舒服了。”

警方根据季洪波的说法,来到他放牧的草原进行勘查,试图从中找出遗留的血迹。茫茫草原,一望无际,季洪波又不积极配合,警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找到季洪波和人打斗的痕迹。

对季洪波这几天的活动情况进行调查时,也是因为草原地域广阔,人烟稀少,牧民们随季节流动,很难找到证人。

对季洪波既不能排除嫌疑也不能确定就是他作的案。是放了他还是继续羁押?张元星决定暂时放了季洪波,对他进行24小时不间断监控。同时,把死者阴道内的分泌物、季洪波长裤上的血迹、以及季洪波的血液样本送往公安部进行DNA检测。

检测结论出来后,让大家都非常的失望。经公安部检验测定,死者阴道内的分泌物没有检测出精虫,长裤上的血迹并非死者血迹,而是季洪波自己留下的,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就这样,我们是没有办法,就把你给搬来了。

杨瑞利介绍完案子的侦查情况,张元星拍着胸脯对涂尚国说:“涂老师,你要是能给我们破了这个案子,我到公安厅去给你请功!

先别说给我请功的话,咱们把指纹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突破口,把死棋走活。

从什么方向对指纹进行突破呢?涂尚国思考再三,想到了那条带有血手印的小板凳。既然现场取得的指纹全部是胡杨村村民所留,这个案子就排除了流窜作案的可能。如果能以小板凳上的血手印来认定作案人,那么,就可以对案件进行突破了。根据这一思路,涂尚国首先对小板凳上的血手印进行了化学处理,提取出了一枚完整的手印。通过对手印纹线和磨损痕迹,以及手印的方向性进行判断,涂尚国认定这是一枚女人留下的右手印。

“女人的血手印?”杨瑞利听了涂尚国的推论,急得直摇头,“这一来案子更复杂了,男的还没有弄个明白,又钻出来个女的,那这个杀人犯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杨瑞利提出的问题,涂尚国还真不好回答。他自己也被这枚女性血手印弄迷糊了!怎么会有女性的血手印呢?他习惯性地比画着血手印握住板凳用力的动作,试图从中找出作案人怎样行凶杀人的动作轨迹。在比画中,他越来越感觉留下这枚血手印的不是凶手,而是被害人。从指纹、掌纹的流向,推断出用力的方向,从而判断出留下血手印的人紧紧地握住板凳,是为了夺回板凳,而不是出击。

他把张元星、杨瑞利叫了过来,指着血手印,给他们讲血手印的纹线流向,用力的方向。他说:“这下你们明白了吧?这枚血手印不是凶手的,是受害人的。”

张元星点了点头,似乎是懂了而杨瑞利却似懂非懂地问:“如果这个血手印是受害人的,这对案件还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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