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学成精(一)

我说我是“自学成精”,是因为小时候运动多了,八九岁就学习武术和舞蹈,全身都受过伤,曾经练功把右腿折断了,那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师只说练功哪有不受伤的,于是大家也就没在意,因此延误了治疗。而现在膝盖还常痛,运动不方便。你看银幕上的我又能唱又能跳,其实,只读过小学四年级,文化不高的我,生活经验却是蛮(mán)丰富。懵(měng)懵懂懂地走过少年,学过木匠,学过裁缝,学过理发,有人开玩笑说我是一个典型不务“正业”的演员。可我说,我是“自学成精”、大器晚成的“人才”。

我祖籍河北,在西安出生、长大,骨子里有燕赵人的侠肝义胆,气血里有西北人的朴实憨(hān)厚。我们兄弟3个,我排行老大,取名琦,老二取名玮,老三取名珊,名字是爸爸起的。爸爸是文化人,他曾对人解释说:人的名字不但是一个符号,而且也是一个希望和寄托,琦、玮、珊看似石头,打磨好了,就是一块块光彩照人的玉石。人也是一样,要想成为有用之材,同样需要社会的打磨和岁月的镂(lòu)刻。爸爸寄希望世上有“点石成金”之术,寄希望他所造化的“三块石头”成为世之珍宝。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国家干部,他们工作忙,无暇顾及子女,我就是在托儿所里长大的。所以,我最怕的就是去托儿所,托儿所管理太严,像小鸟被关进笼子里。被关得久了,我特别羡慕那些没有入园的被称为“野孩子”的孩子,常常站在铁栅(zhà)栏的里面向外巴望,看他们捕蝴蝶,捉蜻蜓,无拘无束地疯玩。

  渐渐地,我的心“野”了,一次,我偷偷跑出去玩,被老师发现,关了两个小时水房。好不容易盼到回家,可是,回到家同样没有多少“自由”和“温暖”,爸爸、妈妈工作忙,下班很晚,上班很早,常常是下班回到家,我早睡着了,第二天他们上班了,我还没有醒呢。

  因为爸爸妈妈忙,我很少得到他们的关爱,因此,奶奶是家里的“权威”。她老人家可是家教森严,古训也多:家里来了客人要耐着性子听客人说话,不能插言,不能走神;给客人倒茶,茶壶嘴对着客人就是不礼貌;吃完饭要收拾碗筷,擦桌子要往自己怀里擦……稍有触犯,轻则挨训,重则挨打。直到我参加工作了,奶奶还喋(dié)喋不休地对我教诲说:“骡(luó)子、马大了值钱,人大了不值钱,要学会叫人。”

 严苛的家教,把我变成了听话的孩子。上学了,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懂礼貌、守纪律、成绩好,老师喜欢,同学也喜欢。可是,小学四年级那年,一夜之间,那个“红色风暴”席卷全国,“咔嚓”一下,学校停课了,接下来是一浪高过一浪的“革命浪潮”。

  面对这猝(cù)然到来的一切,因为年龄小没有资格参加“红卫兵”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哭着、闹着加入了“红小兵”队伍。停课闹了两年“革命”,到了1968年,我的小学算是毕业了,可是中学还没有恢复招生,特殊时期、特殊环境的需要,我只好报名上了小学七年级。

  七年级的那次期中考试,7门功课我总共考了14分,被人称为“白卷先生”。那时的“白卷先生”不是耻辱,而是荣耀。因为老师无心教书,学生无心念书,考得好会被说成是“只专不红”,交白卷倒被称为“反潮流英雄”,这就是那个年代在我心灵里留下的记忆。所以,算来算去,我只念了四年级。庆幸的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天,我受母亲之命上街买酱油,路过陕西人民艺术剧院时,见门口贴着一张招生布告,我想自己应该进去试试吧,便直接提着酱油瓶闯了进去。说实在的,我家祖祖辈辈没出过艺人,我自己从小也和艺术无缘,这里是自己该来的地方吗? 虽然闯了进去,可我心里真是觉得既荒唐又无望,不过,我胆子大,既然进来了,我就有勇气试试。

  “朗诵一首诗吧! ”这是监考老师给我出的第一道考试题。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我不懂什么叫朗诵,就念了一首毛主席的诗词《七律·长征》。

  “再唱一首歌。”这是监考老师给我出的第二道考试题。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我还是唱了这首在当时流行的人人会唱的诗词歌,因为我好像也不会别的。

“三天以后来这里参加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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