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红大衣(二)

正在这时,一辆警用摩托开进了豆腐坊院子,上面跳下两名警察,他们绕着豆腐坊宅院很仔细地看了一遍,又把一张布告贴在他家墙上。

盛树知道,那是查毒品的,昨天村里挨家挨户都这样查过。

  这时,那个瘦男孩从院子里走出来,很快就没了影。盛树心里一个念头一闪,三脚两步下了坡,蹑手蹑脚地走进了豆腐坊的宅院。到了里屋窗前,这里堆着些豆饼筐,像墙一样高,从筐的缝隙往里看,那件红大衣就搁在小床上。

  盛树心想:把衣服弄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捐的那件!他搬掉了一个豆饼筐,露出了一个豁口,找了根竹竿,从豁口伸进去捅进了窗子,用力一挑,就把床上的大衣挑了出来。盛树忙着伸手翻右边的衣兜,拉出里子一看,上面用钢笔清清楚楚地写着:刘盛树,这正是自己的那件大衣!

  盛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而几乎是在同时,他发现大衣里暗藏着什么东西,轻轻拆开线,掏出来一看,是四块黑色橡皮,放在鼻子下闻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盛树觉得不对:当初捐衣服时放的那块橡皮是绿色的,不是黑色的;是菠萝香型的,不是现在这种怪味。也许时间长了,颜色变黑了,香味变样了?可当时放的是一块,怎么现在变成四块啦!那时放在衣兜里,现在怎么藏在棉花里?

  说来也巧, 这时盛树的奶奶正好拎着一捆葱从坡上下来, 盛树心头一喜,抱起大衣出了宅院,一阵小跑上了坡,把橡皮给了奶奶……

奶奶一看大惊失色:“哪里来的这东西?”

“这兜里的,我捐这衣服时放下的,这是橡皮!”

奶奶的口气很严厉:“你放的?这是毒品——大烟膏!”

盛树吓得倒退一步:“奶奶你又不是警察,你怎么知道是大烟膏?”

  “我十几岁时,正好小鬼子来。小鬼子心坏,哄骗着中国人种大烟,没几年工夫, 这里山上山下开满了乌烟瘴气的大烟花。到粟裕大军解放咱这之前,推门见着的全是晃晃悠悠的大烟鬼。如今咱正过好日子,它倒又露头了!快下坡去,警察在村里还没走,快交给他们!”

  奶奶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前村警用摩托“突突突”地响着:公安局的人走了……奶奶说:“上大路,拦中巴车,你腿脚快,追!”盛树答应了一声,抱着那件红大衣,顺着山沟向大路方向跑去……

谁知冷不防身后有人追来,“拦住他, 那个城里的孩子偷我大衣了!”胖老板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还有几个伙计拿着扁担、杠子紧追不舍……

  跑上石桥,盛树看见一个人光着膀子在桥下摸蛤蟆,他灵机一动,忙把大衣朝桥下扔去。胖老板立刻转身去桥下捞衣服,伙计们也一哄而下,刚到桥下,猛然回过神来,又返身往桥上跑。

  这时,盛树已坐着中巴车走了,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四块从红大衣兜里掏出来的大烟膏!一个小时后,在一个加油站附近,中巴车遇上了警用摩托,盛树把那四块大烟膏交给了警察……

  原来,盛树捐的那件红大衣,县里分到乡里,乡里分到村里,村里分到了豆腐坊胖老板的外甥“二瘸子”手里。“二瘸子”在大山里种毒品,瘦男孩的爹捡破烂到山里,“二瘸子”求他把暗藏了毒品的红大衣捎给胖老板,报酬是白吃两天豆腐。不料,胖老板在豆腐里放了毒品,男孩的爹上了瘾,只半 年 工夫就成了“ 老 赵 光腱”。为了能得到毒品,老赵光腱就给他们带毒,工具就是这件红大衣。种毒、带毒和贩毒,三点一线,每隔一个星期左右循环一次。有时老赵光腚毒瘾发作,“虫子”开始“咬”肠子,就让男孩去送红大衣,取毒品来吃。男孩没办法,只好替他爹去送毒。人们传说老赵光肚子里有“虫子”的话,早已引起警察的注意,于是便开始侦查。盛树的暑假之行,提前了此案的破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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