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 婷
不是一切大树
都被风暴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
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切真情
都流失在人心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
都甘愿被折掉翅膀。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
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
都仅指示黑暗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
都掠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呼吁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
都可以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
都是眼泪血印，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
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1977. 7.25
①选自《朦胧诗选》（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
一位刚从十年浩劫中走过来的诗人非常悲观绝望，他写了一首《一切》：“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诗人舒婷为此写了这首诗作答。请高声朗读，说说这首诗表达了诗人怎样的思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