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晋商不谋钱财
民国初年,山西祁县拥有两万头骆驼搞商运的史家的“大盛魁”和统领几十家商号的乔家及渠家仍兴盛于内蒙边陲。此时,有个绰号“六十二”的地头蛇,在草原上作起恶来。这个恶棍,伸臂可举牛犊,起脚能伤烈马,摔跤赢遍草原,射箭百步穿杨。他凭借一身武功,把不少厅、旗的衙役捕快收为徒弟,自己还充当大官小吏的保镖。他的公开身份是跤王拳师，暗里却与响马贼寇狼狈为奸,从中渔利。每当乔、渠、史三家的商队或商号遭到劫持或骚扰,他就借破案大肆勒索,结果案子破不了,钱财不少得。晋商不甘花冤枉钱,便招雇镖师行商走货。“六十二”又唆使“虎皮”们入室查货,一旦发现了丁点越权购货行迹,轻则加重处罚,重则收监判刑,逼使晋商重金行贿。日子一长,商贾们识破了“六十二”结寇为匪、依仗官势、敲诈勒索的伎俩,便想惩治这个拳霸。岂料,那些被雇来的镖师被”六十二”打得遁迹潜踪,不敢在草原上出头露面,反使“六十二”愈发嚣张起来。于是,商家老板便想到了晋商故里祁县的武林高手戴魁。
祁县是戴氏心意拳发源地,虽说始祖戴隆邦、名师戴二闾以及戴良栋已经过世,但戴魁仍是隐居乡里的出类拔萃的武林高手。若真能将他请出山来,制服“六十二”是不成问题的。但戴魁为人性寡孤傲,是否请得动他,却使地处边陲的晋商们犯了愁。一天,一个叫二旦的商人手提重礼来到县城仓道街戴魁院内,他推开虚掩的门扇,只见屋里空空,正在发愣,蓦然大梁上飘下人来,立在眼前,只见此人二目炯炯、落地无声。二旦盯晴一看,立刻认出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戴魁,忙道戴师傅,又在梁上练功哩!”戴魁练功不同常人,他梁上练卧功,墙上练脚功、林中练桩功,人们很难见他练功,他却时时在练功,因而祁县有“不见戴家人练拳,单见戴家拳吃人”之说。戴魁不答二旦所问,开门见山道:“二旦,不在包头做生意,回来干啥?有事吗?”于是二旦将乔、渠、史三家在外所受冤气款款道来。待戴魁听得怒形于色之时,二旦赶紧递上厚礼,提出恳求。谁知,戴魁一言不发,连人带礼推出家门,弄得二旦不知所措,只好垂头丧气地重返包头。
山西到包头,杀虎口是必经之路。当年民谣道:“杀虎口杀虎口,没有钱财难过口,不是丢钱财,就是刀砍头,过了虎口心还抖。此话是说杀虎口匪患之烈。说来真也不假,二旦刚刚踏进村口,就被一群土匪围了上来,扬言要把二旦大卸八块、暴尸荒野,否则,须留千把银元作买路财。战战兢兢的二旦正欲掏钱,突地一人闯进圈里,三拳两脚撂倒一片土匪,拉上二旦就跑。一气跑出半里,惊魂稍定的二旦扭头一看,原来救命之人正是戴魁,二旦还未来得及说句感恩的话,只见有两个身高马大的金刚和一群人追了上来,高个子大声喝道:“南蛮子休走,不给买路财休想出口。打听打听俺是谁,俺是飞骆驼,他是玉狐狸,六十二的大弟子。弟兄们,上!”戴魁一听来者是“六十二的徒弟,顿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一挟一跃,将二旦放在临街房顶,方飘将下来,力敌群匪。土匪们不知戴魁为何许人,只恃人多势众,拼命围了上来。戴魁不费垂手之力,打得土匪爬下一地。但土匪也不示弱,打退一批又来一批,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都难脱身。不得已,他运足丹田气,劲冲食指尖,照来敌巴巴点去,转眼就有七八个人手捂肋部跌翻在地,爬不起来。飞骆驼见弟兄们伤得不轻,便嚎叫着亲自上了阵,照戴魁致命处就是一拳。戴魁疾速含胸缩身插腿进步,化掉飞骆驼的要命拳招,未等敌手回势,已插进敌裆,大喝一声,飞速展身,打出“虎形双把”,呼地一下将飞骆驼推上半空,“巴啦一声使其贴上高墙,“喔咚”一响跌落在地,爬不起来。紧接又将猛扑而至的玉狐狸一崩拳打翻在地。众匪一看不妙,纷纷逃走。戴魁也不追赶,轻轻一跃,上房将二旦接了下来,对瘫在地上的飞骆驼、玉狐狸说了句“我是祁县戴魁,不服气到包头找我”,便与二旦扬长而去。
说来凑巧,戴魁莅蒙正好遇上了商震的部队驻防归化城。商震的不少营连指挥官是戴魁的弟子,故从包头移到归化,住在了兵营。顺便教了史某扭扣刀法。史某认识“六十二”,就给当面演练起新学之刀,“六十二”当即持刀较技,莫想“六十二”败给了史某,“六十二”恼羞成怒,问“谁家的刀法?”史某告说“戴家拳的扭扣刀法。”“是谁教你?”“戴魁。”“戴魁在哪?”“商震兵营。”“六十二”气急败坏闯进兵营,找寻戴魁要比个高低,其实是想逼走戴魁。然而戴魁来蒙为的就是要除掉这个拳霸,真是瞌睡给了个大枕头,于是答应比武,二人同走出兵营在大召寺旁边比起武来。“六十二”求胜心切,饿虎般扑将过来,照他的猛扑力度,足可推倒腱牛,戳破腹腔。谁知戴魁一个丹田侧转闪在一边,“六十二”一头扑空,因惯性太大,几乎趴下。不过,“六十二”功底不浅,只见他前脚紧蹬,上身后仰,总算稳住了身体没有趴下,但两条臂却象两只翅膀张开落不下来。戴魁趁机用左臂架住他的右臂,右手出指点了“六十二”的“夹窝穴”,由于劲刚力猛,步到手到,一气呵成,指头“叭”地一点,“六十二”马上麻了半边身子,右臂搭在戴魁肩上始终放不下来。戴魁问他“咋了?”其实这是蔽人耳目。“六十二”回答“可能叉出了气。”自然是叉出了气,并且又出自自家之口,那就赖不到比武了,当然戴魁也就不担此责了。戴魁马上“好心”提议“要不雇车送你回家?”“六十二”还挺有骨气地婉言谢绝“不用,我能回去。”客客气气地各奔东西。其实点穴就是封闭气血,只要选准时辰,以穿透性力度点击穴位,确有致命之险,所以没出五天,“六十二”一命归西。消息传出归化传到包头,以乔家、渠家和史家为核心的晋商,刻意要重谢戴魁,轻财好义的戴魁却婉言拒绝回到祁县,为晋商净化了草原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