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起
编者按:这篇文章是韩起左2004年第8期《精武》上《八极拳如何拳腿连发》一文的续篇,做的仍是对八极拳的“解剖”工作。韩起一直在努力探寻信藏在现象之下的拳学本质。
如何弥补“脚踢”的缺陷
不管你是练什么拳的,只要你经常进行格斗训练,那么,每当你轮番攻击的双拳遇到阻碍、难以得手时,你会很自然地起脚去踢,使你的进攻多了一件武器。
将腿视为双拳之外的第三件武器是一种想当然的考虑。一旦对方的注意力被你的拳头所吸引,你那突如其来的脚法就有了“打他个冷不防”的效果。
再者,对方胸腹之上有双拳防护,小腹和裆部却是薄弱部位—拿双手拦挡总不方便,膝盖和迎面骨也是不易保护的地方。当然,对敌人下半身的攻击,你可以选择拳、掌—如“挂揚”或“顶阳针”击敌小腹,“撩阴掌”或“跪膝”打敌裆等手法。不过你不要忘了,拳、掌在此能办的事,脚同样也能做好,何况像膝盖和迎面骨这些坚硬的部位,拿手打并不是聪明的选择,脚比拳更能避免受伤,杀伤力也强。
不放弃脚踢的理由有很多,但上述这三个理由,也足够令我们将脚派上“战场”。
脚踢有优点是事实,但起脚预兆大—脚一抬全身皆动,对方容易躲闪或逼近—同样是难以否认的事实。既然如此,我们如何在保留脚踢优势的前提下,弥补它的缺陷
其实,脚踢的缺陷早让古代拳家给弥补了。我之所以把一个早已解决的困惑重新提出来,乃是因为“知其所以然”比仅仅“知其然”更有价值。尤其在传统武术流弊泛滥的时候,我们该做的工作是“解剖”,而不是囫囵吞枣地继承和阐释,腐烂的食物被吃下去是要害病的。
“上惊下取”是古老的的格斗战术,这一战术的最初构想也许并非单为弥补脚踢的缺陷,但不管“上惊下取”有几重含义,它在此能解决我们的困惑是确定无疑的。道理很简单,你脚踢不是容易被对方觉察吗,那么好,先使拳虚晃一下,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上面,不就给预兆大的脚踢创造一蹴而就的机会了!
从连续打击的角度讲,“上惊下取”并不仅局限于“上拳下腿”,上戳眼、下打裆也属于“上惊下取”的范畴。吴秀峰先生在1949年以前的一场擂台赛上的决赛中战胜某和尚玩的就是“上惊下取”—先用手在和尚的脸前晃,喊声“看这儿”,随即缩身一把抓住对方的下身(我在两年前就在《精武》上讲过这故事)。
知道了“上惊下取”,难道你就不想把上下颠倒过来试试,看“下惊上取”是否也可成为一种拳腿连接法?尝试一下吧,拳学探索也像科学工作一样不设禁区,“六大开”就是前辈们在千百次实战尝试中摸索出来的。
“下踢、上戳”有窍门
拳腿连接,你也可以叫它“上下连接”,因为我们在上面使的一下可能是拳,也可能是掌,还有可能是肘尖、小臂、肩膀,甚至是头。至于“下边”,除拿脚踢或蹬之外,另有膝撞。
熟悉八极拳的人,大都知道这么一组下踢与上戳的动作连接,就是下面一脚“搓踢”,上面接一招探掌戳眼。见过“探马掌”(出自“金刚八式”)的人,恐怕会一眼认出,这组小连接与“探马掌”均为“下踢与上戳”的动作连接。
“搓踢”就是用前脚掌踢敌人的迎面骨。八极拳的搓踢分正踢、斜踢两种,我们此刻谈的搓踢,指的是正踢。假如有人让你扭身斜踢,不否认你能得到一点好处—力量大了点,但不足之处是你连接不了探掌戳目。你要是非接不可,就得把身子拧得像麻花—别别扭扭地探掌——即使如此,你的动作还是慢,使不上劲。若再使劲,不用等对方拽你,你就把自己撂倒了。
下踢上戳”在别的拳术里也常见,最典型又不搀假的,是“无限制格斗术”里的使法,任何花哨的打法都不需要,起脚就踢,出掌就戳。与八极拳稍有差异的,是无限制格斗术”直接用脚尖奔裆部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