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年说猴(一)

杨绍虞

今年轮番壬申,即猴年。猴与侯音同,先人们也假借猴为侯,响往着升官发财,世代为人上之人,故把猴年也视为吉样如意。此外,猴为灵长类,与猿同科。社会发展史认为人类是由古猿人演变而来。也许有着这段远亲关系,所以人们至今对猿有着特殊的感情,深深钟爱着牠。今人如此,古人也不例外,因而有关猿的故事浩如烟海。如周穆王率兵南征时,一军之中,道德品性善者,有的化为猿,或化为鹤;兵卒则化为虫,或化为沙。唐人韩愈《送区弘南归》诗中曾借用此典故谓:“穆昔南征军不归,虫沙猿鹤伏以飞。”“人变猿”虽是反“猿变人”之道而立说,是种幻想,但可以肯定对猿与人的共识,今古共存。

猴(图1)为晡乳纲,猴科,品种繁多。常见的为猕猴亦称恒河猴,或名为狙。在我国分布较广:华南、华中、华北、华东、西南、西北、东北及台湾等省山区皆遍布它们的足迹,并杂有生性各异的其它名品。古人以猴子身体大小,智愚,命其中的大者日瞿,愚者日禺,静者日猿。抱朴子说:“猴年八百岁为爱。”这是臆测之辞,猿的寿命绝不可能活到八百年。后人以讹传讹,猴的神秘色彩益加浓重。

猴子生性多活泼,骄健好动,灵巧喜嬉,长于模仿。但也有一种懒猴,行动缓慢,反应迟纯者。猴群多于白天,在自己领域内活动,组织严密,警戒森严。昼伏夜出者较少,仅有不会跳跃的蜂猴、倭蜂猴和脂倭猴,夜猴、兔狲等。产于马达加斯加的节尾猴,尾部有黑白相间的环形,煞是美观;非洲产的赤猴,跑得最快,长臂猿单臂攀援,在空中纵跃如飞,各有妙用,频呈绝技。树胸为古种,被视为猴族之祖。更奇特的是脂尾猴,尾部存有大量脂肪,供旱季补给自身营养之用;就象沙漠之舟的驼峰,储水以备渴饮之用。

古代以猿臂善射为溢美之词。南林越女与白猿较剑艺曾传为佳话,唐代《剑侠传》也以《白猿化人》列为首篇,后世创立《通背拳》,更以《白猿通背》为首。这是根据猿猴的上肢结构而取名的。由于猴的锁骨比较发达,故肩关节能容使前肢活动自如,故以“通背”为使拳之要旨;另冠以“白猿”二字,以取义于此。猿的拇指和其他指对生,所以前后肢皆能紧握树枝。前脑也比较发达,在视觉上又有立体景象。这些又都优于其他动物,故反应敏捷,应变能力较高。

猴子的性格是可以驯化的。郭休隐居于泰山时,饲养的一只猢狲就非常温文尔雅,善解人意,从不逾越规矩,号为“尾君子”,以君子生尾而写照猴性的人格化。就如《西游记》把石猴人格,升化为美猴王一样的浪漫气息。

猩猩(牲)、猱、佛、狨、犹、及红蓝脸庞,以凶悍著称的山肖,(图2)黑色长尾卯鼻的穴(you)皆猴属,多喜群居。群有长,由勇壮善斗的雄猴和猴王之夫人率领,活动在特定的领地范围以内,有比较严格的防卫组织。每遇入侵之敌,由警卫者发出声音讯号,群猴闻讯即刻动员投入戒备。猴王总是身先士卒,战斗在最前列,行使保护群体的义务,母猴则保护幼猴,形影不离,表现得井然有序。猴王也享有一些生活特权,食居先,吃饱后,其七猴子才能进食。

由于猴子具有较高的灵性,古人既把它做为图腾崇拜,又把它列为二十八宿之一,与觜星相对应,道教更奉为六甲神之一。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在戚家军的军旗中也设有猴旗:一是觜火侯薛太(图3),二是参水猴宋真,旗面上皆绘有猴像、星斗和符咒,三是甲申神将,手执长矛,衣铠甲免胄,旁有神符,做为出军、立门、领军之用;教练土兵识旗职而进行、止、退、坐之用。

年画中也选用猴为吉祥之物,以侯代猴,像征在新的一年中加官进爵。所以,人着紫色朝服,胸前绘有方形图案,以暗寓紫气东来、封侯佩印,如“金印紫绶”,世代簪花,吉祥如意。

宋人秦桧生于庚午(1090),殁于乙亥,皆与猴不沾边。但是在他死后却被封为“申王“,谥忠献。桧未贵时,任垫师教学工作,自命不凡,野心勃勃,他说:“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可见他既不安心教学工作,而在教学中也是称王称霸,摧残青少年身心。牟隆山读其诗,作谶语说:“秦桧死后赠以·申王。“后来果应其言。孝宗朝虽然剥夺其王爵,又改谥为“谬且”,但不久又复原封。按桧为政和进士,被俘后,受金人派遣为内奸,任右相秉知枢密院事,为南宋投降派代表人物。此人心狠手辣,竖兴大狱。他命大将张浚诬告张宪谋反,事后又贬张浚。最大的误国事件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谋杀岳飞父子于风波亭,南宋的长城终于败亡在内奸的申(猴)王阴谋之下。

先秦即有养猴的记载:楚王蓄有一猴,不慎挣脱索练,搅乱了宫室。王怒,引弓屡射不中,猴反搏矢欢呼跳跃;命群臣射,也不能中,乃召养由基至。基持弓矫矢,猿见则拥柱而哀号。

猴戏最早出现在杂剧中,是优伶侏儒,杂以女子的戏舞。属于新乐,滥以奸声,有失古义,古为时人所讥讽。但并未因此而中辍,晋、南北朝时更盛,梁有猕猴幢技。民

间艺人更简化其法,以铜锣引导,教猴翻筋斗,开箱穿衣,戴帽,以表演加官进爵及骑羊等艺,广泛流传于民间,深受群众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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