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行把式与京剧武打

马辂

京剧的武戏剧目,在其发展过程中,从武术中吸取了不少营养。其中镖行“真把式”的注入,对武戏发生过重大影响,大大丰富了武打的套数。

所谓镖行,就是保镖的行业,清朝盛行于北方地区。其任务,是护送过往的巨商大贾,或替富人看家护院,以防盗劫。以此为生的人,称为镖客。这些人的情况很复杂,不能一概而论。但其中确有精于武术的好汉。后来,镖行渐趋衰落,有些镖行中人便转入戏曲界,尤以转入京剧班子为多。其中出类拔萃的,便成为名伶。他们对京剧表演艺术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例如:

京剧的一代宗师谭鑫培,自幼习武生。二十岁左右,因为在北京不得志,便去河北丰润县一家姓史的家里当保镖。在为人家看家护院的过程中,研究出不少武术套数。他后来演出武功戏,就化进了这些套数。·如《卖马当锏》中的秦琼耍铜,《翠屏山》中的石秀耍六合刀,都被内行赞为真实功夫。

著名武花脸刘奎官,也是镖行出身。他把秦腔《通天犀》改成京剧,加进了许多镖行“把式”。如演《酒楼》一场时,在桌子上把脚尖对着面部往上扳“朝天蹬”,就与一般的扳法不一样,而是把镖行的练功方式搬到了舞台上,所以被誉为绝技。

被陈毅同志赞为“燕北真豪杰,江南活武松”的盖叫天,本人虽未进过镖行,但他青年时代曾从一位镖局里的保镖师父刘四学六合刀、三节棍等武术,还向一个撂地粥技者学过九节鞭。他把这些武术技巧化进武打艺术中,创造了许多新鲜的武打套子和刀枪把子。当身有“少林”功夫的何月山从东北来到上海,把真刀真枪搬上舞台后,使原来的京剧武行受到挑战。但盖叫天凭着一身硬功夫,却敢于和何月山竞争。他曾在《年羹尧》一剧中和何月山同场起打,直打得何月山脱力病倒,足见其功力之深。他演《武松打店》,和孙二娘暗中对打时,始终使的是真的锋利的单插子。他在这出戏里还使用了气功,头一昂竟使软青罗帽“刷”地直竖起来,非常利落、优美。他的演出,被梅兰芳誉为“真正达到了‘理想的范本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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