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家褚复生轶闻

上海市 裘国梁

明清之际,上海褚复生以拳勇闻名乡里。褚复生,名士宝,字复生。他家居上海城西,生而膂力绝人,及长,酷好技击,游学四方,无艺不习,尤长于枪术和徒手格斗二术。他曾同父兄游陕西,有群盗突起于林莽,他屏退父兄,挺身独斗,竟以白手进兵刃之术将群盗凶械尽行格落,使群盗惊拜而去。

他的枪术特精,时人评说他“横矛飞赴,旋转如风”(见《清朝述异》),号“四平枪”,数百人不能近。有人想试他的枪法,他执着数尺竹竿立在广场上,令四周集弓矢齐发,人虽多,箭虽密,他施展开枪术,竟无一箭着身。

明崇祯十七年(公元一六四四年),清兵入关,次年,攻打明朝宗室福王建立政府的南京。在这风雨如磐,国势艰危的时刻,不爱当官的武林豪杰褚复生,由明兵部员外郎何刚举荐,决定出任南明伏波营游击将军,为驱逐鞑虏、恢复河山效力疆场。可惜,他尚未到任,南京就失陷了。从此,这位爱国侠士就隐身草庐,终老于家了。

但是,他的英风铁闻仍在民间流传不绝,这里略叙一二。

据褚复生的五世从孙褚华在《泸城备考》中所追记,当时与褚齐名为友的武术名手有毕昆阳,武君卿诸人,彼此时常切蹉印证。褚复生同武君卿结交之初,有过一段较艺的趣事。那次拳术家武君卿过访褚复生,恰好褚复生不在,就当着别人的面,以履底蘸着石灰,在厅堂的斗拱上书写了姓名而去。这当然是明显的挑战。次日,褚复生便邀武共餐,一同吃光了一斛酒,两只猪蹄,一斗米煮的饭。酒闲,杯盘狼箱。时值金秋,苍蝇飞满儿案,两人意有所寄,各以筷子夹之,苍蝇纷纷落在桌面。但是,褚复生所夹落的苍蝇既不能飞起,却又宛转嘤嗡,而武君卿夹落的皆已僵死不动了。于是,武大为叹服,倾心订交。

褚复生虽然隐居,然既为乡里所重,又加本人侠肝义胆,每每出头为乡里排难解纷,翦除邪恶。当时上海出了个暴徒,人称“独角张擎”,生得虎背熊腰,力举百钧,侍勇横行市井。商贾行旅对他深恶痛绝已久,诉之于褚复生。褚复生答应为大众除害。于是市人设宴延请张擎,褚也赴席。酒上了二次后,褚故意用话挑动,张擎得意、狂做之态毕现,趁酒兴挥拳弄臂,显示勇力。其时,褚复生徐徐用筷点了点张擎的胸口,说:“你为什么不能坐着讲话呢?”气焰嚣张的张擎立刻坐下,终席不发一言。褚复生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张擎告辞,众人纷纷问褚何以不即席与之交手。褚说:“如果他谦逊一点,还可活命,但他骄横如此,我只好将他除了”。果然,次日人们见张擎死于归途。

褚复生功夫如此深湛,却不轻易授人,得真传者唯有王圣蕃、池天荣二人,池又传给清渐江提督乔照(东斋),和小普陀某僧。褚平生所著的武术心得《握奇秘要》四卷,已毁于火。据其后裔所记,当时尚有他的《枪谱,二种及药酒治伤方流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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