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拳八十载桃李满天下—访九十五岁武术名家杨禹廷

冯大彪

在北京的武林中,要论辈分之高,授拳时间之长,年岁之大,大概莫过于杨禹廷老先生了。

杨禹廷老先生是全国武协委员、北京市武协副主席。他生于公元一八八七年(清光绪十三年),今年九十五岁。他从十四岁开始教拳,到而今已有八十余载,授徒不下万人,遍布国内外,堪称“桃李满天下”了。

世人只知杨老深得吴氏太极拳的真传,这当然是不假;这是在他二十岁以后的事。其实,杨禹廷九岁时就拜了赵月山为师,学回民十趟潭腿。三年后老师故去,旋拜田丰云为师,又学汉民十二趟潭腿,将近四年光景。继拜“眼镜程”(廷华)的徒弟高子明为师学八卦,直到将近二十岁时才拜王芗斋为师,正式习吴式太极拳。王芗斋与吴鉴泉是师兄弟,都是吴父全佑之高足。当时王芗斋在北京东四北四条口路西开砖瓦铺,杨禹廷每天清晨五点开门便去学拳,一直到十点方归,数十年不辍。吴鉴泉也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杨禹廷实际得到王、吴二位老师的传授。

杨禹廷自幼家庭贫寒,所以教拳较早。当时是边学边教,因而脚下功夫也就愈加刻苦。开始是跟着高子明老师一起教拳,从三十岁起自已才正式在北京太庙(今劳动人民文化宫)设场。解放后又在中山公园设场。报名者每期最高达上千人。他推手从不伤人,只是点到即止。由于功夫高深,胳臂如棉里裹铁,故有“铁肘”之称。他的徒弟李经梧,现在北戴河气功疗养院,曾说:他的功夫我明白,是学不到了!此外,他还有不少弟子继承他的事业,在做武术的普及工作,如北京师院体育系的王培生,北京东城区武术馆教练李秉慈、马汉清等。

笔者来到杨禹廷老先生家的时侯,他正在看《北京日报》。我惊叹他如此之高龄,竞不戴老花眼镜。他笑了笑说:“耳还不聋呢!牙口也好,一辈子算沾了练太极拳的光了!”

这时,我看到他孙子杨鑫荣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聚精会神地看,老先生见我好奇,说:“那是我一九六一年编的教学讲义!”他孙子有礼貌地递给我。啊,《太极拳动作解说》!我早就听说杨老先生有这部心血凝成的著作,但遍觅而不可得,今日幸见,真是喜出望外。我翻开目录:(一)前言;(二)太极拳的八方线和圆周度数;(三)太极拳的基本姿势一步法和手法;(四)太极拳83式(326动)顺序;(五)太极拳各势动作解说;(六)太极拳答问;(七)太极拳各势动作图片。分类清楚而又实用,不愧是经验的结晶。《前言》部分写道:“我教太极拳,到现在已有五十多年了。现在学太极拳的人愈来愈多,教的人和学的人都感到缺乏这方面的教材;又因一部分学生在各地担任了太极拳教师,在传授这套拳架时,也迫切需要有本讲义,为此编写了这本书,也可供教课参考。”

杨老告诉我,其实这本书的初稿,早在一九二四年就已动笔了。当时,初稿写出后,经王芗斋先生审阅,说:“你写得很好,以后照这样教也容易学,使学的人有个准绳!”到一九四二年左右,又作过修改,增加了圆周度数和意念。最后一九五八年再作了第三次修订,才成为现在的样子。(题字:吕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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