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曼陀罗花(二)

望着远逝的“雪铁龙”,关峻山问道:“他是什么人?”芭拉答道:“这差提是我中学的同学,流里流气,令人讨厌。昨天傍晚在湄南河驾着红色摩托艇要害 死你的,就是他。”“呵——!”关峻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是干什么的?”“他父亲是暹罗米行的董事长。差提替他父亲料理米行生意,但听说他常出入芭堤雅市。”

  关峻山陷入了沉思:“差提会不会就是此行要追缉的‘鼬鼠’头目呢?”他决意追查下去, 但自己的真正身份尚未告诉芭拉,只能借用其他理由:“芭拉,听说芭堤雅市的‘蒂芬妮人妖歌舞团’的演出很精彩,我想去看看。”

芭拉的脸上浮起了阴郁的乌云:“芭堤雅市是差提的地盘, 我怕你会遇到麻烦。”“怕什么?那里有法律的约束与警察的管辖,况且我已和他们交过手。”芭拉沉思了一下·“这也好,我的榴梿可乐厂近日要进原料,我后天也要去芭堤雅买一批榴梿。你先到海边的绿岛酒店替我讨下房间。”

  关峻山送芭拉回家后,就打电话到泰国缉毒总署,把情况告诉耶逢。然后独自到芭堤雅去了。

(三) 芭堤雅迷雾

  关峻山一到芭堤雅市,没有被旖旎的风光迷住,为了找到差提, 他跑遍了芭堤雅市。但是,还是找不到差提一伙的踪影,想到差提是个浪荡公子, 会不会到人妖歌舞团去猎艳寻欢呢?于是花了二百五十泰国铢,买了入场券。

  大剧院前霓虹悦目,彩灯媚人。关峻山进场后在后边坐下,眼睛在人丛中搜猎着。

  可是直到帷幕关闭,剧院的门全都打开了。关峻山在挤拥的人群中还是找不到差提的踪迹。他到海滨乐园刚坐下,肩膀就被人按住,转头一看:“差提!”差提以恳求的口气道:“你是中国人,何必插在我和芭拉中间呢?”“难道爱情有国界之分吗?”“但你对芭拉并不了解,芭拉是干贩毒的。”“什么?”关峻山像被电触了一下,“你有什么证据?”“证据? 暂时没有, 但我也是听人传闻。”“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信口雌黄,乱诬他人。”差提正要讲什么,忽然他的目光望到远处,像发现了什么,就急急溜走了。

  关峻山好生奇怪,一个穿警服的人已来到他跟前,呵,耶逢! 耶逢指着那边:“那个差提,是我们监控的对象。”“那我该干些什么呢?”关峻山问。“你是个外国人,目标太大。况且,差提和你打过多次交道,你想暗中跟踪他已不可能了。”关峻山觉得耶逢讲得确有道理。耶逢向关峻山要了他在芭堤雅的住宿地址,就离开了。

  第二天,芭拉来到芭堤雅,办妥了采购榴梿的生意,赶到绿岛酒店时,已是晚上十点钟了。她淋浴了一番后,从浴室出来,上身穿着泰国少女最喜欢穿的丝质“塔梅”服,领口低,酥胸微露,紧束的银腰带使她曲线玲珑、青春横溢。下套白色直筒裙,跟着拖鞋。她坐在白藤椅上,轻梳着湿漉漉的瀑布般的长发。

  关峻山紧挨着巴拉。她则轻抚细摸着关峻山的右手掌,说道:“峻山,有几个国家的客商订购了我的榴梿可乐,交货地点在香港,货款按港元兑率付给我。你能不能把你来泰国前一天的外汇兑率告诉我?”

  关峻山为了表明“银行职员”的身份,上个月曾把各种外汇的兑汇率背得滚瓜烂熟,所以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行! 行!”芭拉取出本子和笔,问道:“美元对港元买入价兑率?”“7.911。”“英镑兑港元呢?”“13.35。”“瑞士法郎对港元呢?”“4.789。”关峻山应答如流。但芭拉“啪”地合了本子,“霍”地站了起来, 勃然变色:“关峻山,你是个冒牌货!”“你胡说!”“哼!你那兑率只是上月底银行的挂牌指数。这个月黄金价格暴跌,兑率早已变化多时。”芭拉的明眸射出了道道冷光,“我看你是个香港警察!”“你别乱猜,讲话要有凭证。”关峻山心中大惊,但嘴里仍硬撑着。

  芭拉激动得满脸通红,“那天在玉佛寺前,你力敌群凶,马步稳健,套路不凡。这哪里是银行的文职人员? 分明是训练有素的警探。”芭拉又端起他的右手掌, 指点说:“你右掌的食指和虎口都有厚厚的肉茧,无疑,这是你经常练习手枪射击而磨练出来的。这点,你能否认吗?”一切伪装都被芭拉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关峻山一时无词以答,沉思了好一会,才说:“上司严令规定,对外人不能随意公开自己的身份。”

  “我是外人吗?”芭拉噘起小嘴。“我不得不提防,况且——”“况且什么呀?”关峻山低下头,两眼不敢正视芭拉,说:“况且差提说你是干贩毒的。”芭拉轻蔑地吐了口唾沫:“这差提, 死皮赖脸追我,我不买他的账,竟反咬一口。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谚语吗? 狐狸吃不到葡萄就骂葡萄是酸的。”“是!”关峻山频频领首。

  芭拉推开了落地长窗,走出凉台,关峻山也跟了出来。宝蓝色苍穹上的朗朗明月, 把银白色的清辉撒到暹罗湾无垠的海水中。海风,携挈着海涛絮语,挟带着叮咚琴声拂脸而来。

  关峻山上前把芭拉揽在怀里, 把嘴唇往芭拉软滑细嫩的嘴唇上凑去。

  迷离恍惚中的芭拉忽然睁开了眼,用力把关峻山推开,连连摆手:“不!不!”关峻山被欲火炙烤得喉咙发干,双眼冒火:“芭拉,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芭拉说:“我不作男人的玩偶,只能堂堂正正地嫁作人妇。谁知道你在香港有没有妻室?”

“没有!没有!”关峻山把手猛摆,正要发誓,这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关峻山开了门,警官耶逢气喘喘地奔了进来:“不好了,差提已调集人马, 来这里抢你的女友。”关峻山和芭拉急忙收拾行李。站在凉台的耶逢叫了声:“糟啦!”原来四辆小汽车已驶到了绿岛酒店门口,钻出十多位大汊,有的拿手枪,有的拿匕首。差提与黑大汉留两个人守汽车,其余的人都拥进了绿岛酒店。

  “怎么办?”关峻山犯难了。耶逢那机灵的眼睛眨了几眨,说:“时已夜深, 电梯关闭了,他们只能从楼梯向上攀,爬十九层楼要花不少时间。”耶逢叫醒了值班的侍者,出示了警官证件,侍耆用电梯把他们送到了底楼。

  关峻山三人利用暗影的掩护,摸上去,击昏了守车的两位歹徒。当他俩坐上尼桑轿车时,却被差提他们发觉了。他们折回,乘着三辆小汽车尾追而去,一边向“尼桑”车射击。

  枪声“呼、呼”地响,车轮“呜、呜”地转。关峻山想起了什么:“打车轮!”耶逢把手枪伸出车厢外,对后边的轿车车轮来个快速点射。

  飞旋的前轮被子弹打穿了,泄气了,高速行驶的轿车失去了平衡, 似酒鬼般摇晃蛇行,忽然,“嘭”车头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后边两辆轿车猝不及防,“砰砰嘭嘭”地撞到前边轿车的屁股上……

“尼桑”象箭一样向前射去。

(四) 柳暗复花明

  两天后,耶逢来到关峻山下榻的曼谷金鳄酒店,告知他:那晚撞车,差提没有受伤,他已订了明天上午九时正从曼谷飞往香港的机票,但此行的目的还不清楚。

  第二天,曼谷机场的“曼谷——香港”波音客机舱内,最后一排坐着一位长发披肩、满脸络腮胡的男子。他手捧《泰国风情》杂志,眼睛却往外窥望。他就是化了妆的香港警长关峻山。

  一会儿,一位中年妇女携着个小女孩进来了。差提热心地精她把皮箱放进行李舱内。关峻山警惕的眼睛一亮:差提与妇女的皮箱一模一样。

  飞机在香港启德机场降落后,关峻山发现差提果然与中年妇女换了皮箱, 就马上找到了海关人员……

  中年妇女在关口被卡住了。打开皮箱,妇人“呀”地叫了一声。里面有透明塑料袋包装的优质大米“暹尖”,还有十多包用塑料包封的白色粉末。妇人一个劲地摆手,说这些东西不是她的。

那边,差提也在另一个关口被卡住了,被带回中年妇女面前。这时,关峻山已撕去假胡须,掀去头套,恢复了原来面目:“差提先生,不见几天了,请你认回拿错的东西。”“你没有这个权力。”关峻山掏出缉毒总署的身份证:“我正在行使这个权力。”

  关员示意差提打开皮箱,里面全是女人小孩的衣服。中年妇人马上说道:“这才是我的。”关员和关峻山嘀咕了几句,就放中年妇女先走。

  关峻山指着那十几包白色粉末:“现在该物归原主了,你说,这是什么?”差提却反问:“我是做什么生意的,你可否知道?”关峻山抄起一包白粉, 抛了抛,讪嘲道:“当然知道,你是贩这些的。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

  “你马上放我走,别耽误我的公务!”差提夺过关峻山手中的白粉, 扔回皮箱,·啪”地合了盖子,就想拎走皮箱,关峻山一脚把皮箱踏住了:“走? 我问你,这些货你送到香港的什么地方?”“送去油麻地的福和米行!”

  关峻山仰头哈哈大笑, 讽刺道:“米行也做起‘海洛因’生意来了?”差提仰头哈哈大笑:“什么海洛因,我连见都未见过,你别乱诬好人!”差提掏出一张带香水的名片,关峻山一看:“泰国暹罗米行董事长襄理”。�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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