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墨西哥的匕首
“奇才有无穷能力使人受苦”D·赫罗尔德
如果有人把部分国家的民族风格,与格斗手段联系起来列表,情况可能如下
法国—脚
英国—一拳
朝鲜—一头
美国——枪
爱尔兰—橡树棒
墨西哥—匕首
这个表从全面来看是不够的,但我认为,不会有人会对此非议。
法国在传统拳击全盛时期(1825-1910年),与脚结上了亲密关系:英国在拳击盛行时期(1825-1910年)爱上了拳头,美国人喜欢“硬件”(枪),机敏的社会学家(我并未发现)可追溯到警官对反抗者所使用的“硬件”。为了对抗,后者也武装了起来,并使用这种“硬件”。以后,狩猎这项准体育运动使枪支更易获得。当今,任何鲁莽的青年,如不同意他父亲选择的电视频道,就可用枪拼命。
在表上所列的其他国家,历史没有记载使用这些格斗手段的理由或时间。很可能是,在格斗中,爱尔兰人总是愿意用棍棒,朝鲜人愿意用头。
诚然,远在有历史记载,墨西哥人就以手中的匕首来决斗胜负。实际上,黑人用剃刀来攻击对手的事,在墨西哥已是陈词滥调,而在美国还是新闻。我不清楚,为何墨西哥人喜欢匕首,而黑人喜欢剃刀。我仅知道这种情况是属实的,或者说,这种情况一直沿续到1938年被国家法令禁止。
这是本节真正的重点:当墨西哥的民族格斗手段被禁止后,情况怎样呢?当然,有些人继续使用,继续练习老的旋转把式和近距格斗术。因此,美国人在竞技场上仍是新手。有一天,在炎热的下午,在蒂华纳市,托比·鲁宾是唯一能坚持格斗的人,但他也只交手了六次,他的肠子就流了出来。美国人艾尔·米克索斯当时在场。他以后告诉我,干这事的墨西哥人看看躺在那儿的鲁宾,只说了一句话:“这人有勇气。”虽然他用的语言时态有错误,但他的评价并不错。在当时,鲁宾确实显得十分勇敢。
可是,格斗和格斗练习都是偷偷干的,因此,要提心吊胆地提防警察。参加者可以随时退出格斗,不影响威信,格斗结束不发生死亡。然而,我见到一次,虽然没有死人,但两个对手最后的样子,好像被好斗的牛群抵伤的一样。从某种意义说,这是很光荣的,要比斗牛(我不愿把斗牛这种兽行美化为格斗)或斗鸡光荣得多。对手双方参加格斗,不是强迫的,他们事先不必做激怒情绪的准备。如我所说,他们可随时退出免受折磨,可随时避免发生死亡。
不过,我离题了,还是言归正传。一段时间以后,禁令发生了作用。到1948年,墨西哥真正名副其实的刀手,已屈指可数所剩无几。
乔斯·戈梅斯是名副其实的刀手之一。这种艺术被禁止后,乔斯继续练习,但从不用刀进行格斗。好些年后,他告诉我原因说,虽然他是个好刀手,但他更是个道地的墨西哥人,他要遵守其国家的法律。
但是,有一个斗士至今未停止过格斗。在日本德川幕府时代结束后,武士失势,剑道和柔道受到大家的欢迎。很多武士为此索性更换格斗手段。乔斯就是这样的人。为适应他过去用刀的习惯,这并不奇怪,他选用手指伸直的手掌,作为格斗手段,当作他喜爱的刀。
这种格斗手段,不是他仅有绝无的。印度人、中国人、日本人还有其他人,都有这种格斗手段,并对此很重视。不过,就我所见过的所有用指尖的方法而言,乔斯的方法无论如何是高人一筹的。
他知道人体构造,因此他知道要集中攻击的目标。他熟悉姿势和动作,并苦修防御技术。他尽力练习每个手指,使手变得坚硬。他用每个手指连续举起很重的东西,每天要练好几个小时。他用每只手中的一个手指做伏卧撑,每次做上千个。他用手指尖戳桶里的面粉,然后戳沙子,最后戳小石卵。
他的格斗手段是多年锻炼的产物。他给我做表演时,他穿透了一块半干不湿的4英寸厚的松树板,一块1英寸厚的橡树板!他有这样的硬功夫,他的格斗手段一定十分厉害。这种武器的优点很明显。用拳,会使手臂的攻击弧度缩短,用手指,会使攻击弧度伸长。用拳的有效打击面增大,由于面积增大,打击力分散。伸直的指尖可很好地集中攻击力。
此外,指尖并不停留在表面,而是向物体内部深入,对内部器官产生破坏性影响。另外,乔斯确有其特色。譬如,当我指出,他的“刀”对他对手的眼睛,一定会有很大破坏性时,他告诉我,他从不攻击喉部以上部位。为什么?他告诉我说,他主张对手在每次比赛结束后,应能清楚地看到谁是胜过他的胜利者。
在这方面,我认为,他对人体结构的认识,在他沾沾自喜的理论中起到一定作用。头几乎全是骨头,眼睛相对地说受到眼窝的保护。另外,从档部到下巴,有很多可获战果的攻击目标,没有必要把“刀”砍得那么远,而且,这更容易防守对手的回击。
乔斯说,他的“刀”术都是他自己的,没有借用别人的。然后他又作了小小的补充。他说他每天坚持吃的药,是从身份不明的中国人那里弄来的。他告诉说,锻炼指尖变得坚硬,常常会造成眼瞎(我从无数中国人那里也听到过这种说法)。因此,他从谨慎考虑,才做了这点妥协。不过,这是在他早期训练生活中眼睛几乎瞎掉时,才这样做的。
这儿是乔斯表演给我看的一种方法。当你的对手与你靠得很近(特别是前面箍抱),你用右手刺入你对手的左助,同时把你的左手指尖刺入你对手的右肋,或者刺到你对手的右颈边。右掌心向上,左掌心向下,两肩发出的力量使两把“刀”向里压。请相信,这种方法确能要人性命。
读者可能要问,用“刀”的方法是掌心向上好,还是掌心向下好。乔斯说,这关系不大,虽然他攻击喉部时喜欢掌心向下。
我所得到的这一切,来自一个要求保密、讲话简练的人。然而,这位尽义务又谈又表演的人是谁呢?目前他已六十出头,仍然住在那个炎热的小镇(他要我不透露该镇的名字),如情况需要,他可能还要参加格斗。我最后一次听说,他已胜利地进行了十四次格斗。这个数字,现在可能要加倍。他确实已很年老,但由于他有这些美妙的武器,他死后会长远地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