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约哈古(二)

2.夜宿山林 填饱肚子,果哈问道:“喂,你们现在有何打算?”杨杰抹抹嘴说:“过河采药呀!”果哈一惊:“还过河?当真不想活了?依我看,咱先在小森林找找吧!”袁青抢着说:“小林子我们已找遍了,根本没有。”果哈诚恳地劝道:“那你们还是回去吧。实话告诉你们,进大约哈古可不是闹着玩的,且不说这兰芒河大鳄鱼,森林里面,虎豹豺狼多着呢!”

  杨杰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下心,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果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也知道进大森林采药是件很危险的事,但大丈夫做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来的时候,我和袁青已下定决心,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找到化食草,这是原则,决不更改。”

  果哈无可奈何道:“既然你们硬要逞英雄,我也阻拦不住。喏,要过河,可瞄着那棵橄仁树笔直走, 这地带淤泥浅, 不会陷人。此去能否活着命回来,就看你们造化了。但愿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对赛虎打个手势:“咱走!”

  袁青望着这位年龄相仿的谖尼朋友,心头打起主意来:“他是本地猎人,穿山走林有经验,若说动他进山做向导,心就踏实了。”想到这,她不动声色地道:“我听外头人说,爱尼族的猎人个个艺高胆大,是个临危不惧的汉子,今天有幸相见,没料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你害怕,就请便吧!我和杨杰,可决不做缩头乌龟……”

  果真是请将不如激将,果哈一听这话,顿时脸红脖子粗嚷道:“什么?你说咱谖尼人贪生怕死?今儿倒要瞧瞧咱们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走,过河!”

  这一次,三人顺利地渡过了兰芒河。踏进大森林,里面阴风飒飒,荆棘灌木布满地面。盘根错节的参天古树,相互交叉织成一个天然大帐篷,把阳光堵得严严实实。兽虫鹰鸟号叫之声,此伏彼起,顿时,使人毛骨悚然。

杨杰与袁青求药心切,哪里顾得这些,急匆匆走在前面。果哈深知大约哈古之险恶,入林后,处处小心警惕,以防不测。他问杨杰:“那化食草长得啥模样?大家找到了赶紧回去,深山老林,猛兽出没之地,多呆一刻,多一份危险!”

  杨杰掏出一张水粉画,递给他,说:“这是化食草图纸,你仔细认认。”果哈接过一看,失声叫道:“这不是兰花吗?哪里没有,要跑到大约哈古……你们开什么玩笑?”

  袁青嘴巴一撅,说:“瞧,叫你认仔细,还跟马大哈似的。这化食草外形乍一看是很像兰花,但与兰花不同。就拿叶子说吧,兰花叶是线形,化食草是细长扁平形的;两者花也不同,兰花早春时由叶丛间抽生花葶,每葶顶开一朵花,花淡黄绿色,有清香。化食草晚春抽花茎,顶端集生好几朵小黄花,花有药味;就个头比较,化食草矮小一些……”

  经袁青一解释,果哈拔起一束兰花与图纸对照,果然两样,赞佩地说:“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城里人认事透。”袁青一下子脸就红了:“你别这么说,其实,这全都是老中医教的,我也是现学现卖。大家彼此彼此!”说得三人都笑起来。

  巍巍莽莽的大约哈古,无边无际,草木茂密,在这茫茫的林海中要寻找一味珍奇草药, 不亚于下海寻针。三人在密林里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突然, 在前探路的赛虎,对着一丛高脚灌木“汪汪汪”狂吠不停,众人顿时紧张起来。果哈紧握猎枪,朝赛虎一努嘴:“进去看看!”

赛虎得到命令,“呼”地蹿入灌木林。接着里面传出一阵嘶叫声,没多时,一只肥壮如犊的黄麂惊慌失措跳了出来。果哈眼疾手快,抬手一扳枪机,子弹射中猎物后腿, 黄麂尖叫着, 跌跌撞撞向林里逃去。果哈一声令下:“赛虎,追!”赛虎便箭一般地冲了上去。

  那黄麂左腿受伤,跑得不快,却极狡猾,专拣茂密难行的荆木丛里钻。赛虎尽管敏捷,但在荆木丛追猎也很费劲,追了好一阵工夫才赶上,又张口咬伤黄麂右后腿。黄麂两条腿受伤,无法再逃,在荆丛中翻滚、呻吟,赛虎仍围住它撕咬不已……

  当果哈三人赶到跟前,黄麂已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杨杰和袁青第一次参与捕猎,特别觉得有意思,两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说:“哎哟,累、累死我了,赛、赛虎真是好、好样的,了、了不起⋯⋯”果哈连忙打断他们的话,笑着说:“喂喂,累成这个样就别说了,坐下喘喘气吧!”他拍拍赛虎头,骄傲地说:“咱这伙伴,那是没得说的。捕麂捉兔算什么,如遇着凶狼猛豹,那才叫绝呢!”

  众人七手八脚,把黄麂拖出荆木丛。果哈忽地大叫一声:“哎呀,糟糕!”袁青吓了一跳, 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天马上要黑, 咱们来不及出林子了!”说完,忧心忡忡。袁青抬腕看表,猛吃一惊:“呀,5点!”这才意识到,刚才追赶麂子花费许多时间,而且不知不觉已进入森林腹地,一时三刻根本走不出去了。

  杨杰做个鬼脸,说:“回不去就算了呗,反正化食草未找到,我们不能无功而返的。”

袁青点头赞同:“是呀,胡乱在森林中住一晚,省得明天走回头路。”

  果哈苦笑道:“大森林宿夜危机四伏,你们是不知其中厉害。事已如此,大家赶紧捡柴火,准备露宿吧。”当下三人折了不少干树枝,在一棵古榕树下燃起篝火。

  大森林的天,亮得迟,黑得早,太阳刚一落山,周围便朦朦胧胧,夜幕降临了。

  忙碌了一天,三位少年又累又饿,围着火堆烤麂子。比起野兔,麂肉味道更要鲜美。大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忽然, 袁青指着面前密林惊叫道:“鬼,那有鬼……”果哈与杨杰一激灵,扭头一看,只见七八丈远的乌叶树下,有条黑影幽灵般地来回游动,两盏绿萤萤的小“灯笼”发出幽幽的光芒。

  “野狼!”果哈陡然跳起,“狼性残暴狡猾,喜欢晚间出穴觅食,这条狼准是嗅到烤麂肉香味,来到这里的。”杨杰问道:“它怎么不向我们进攻呢?”“狼很怕火,它看见咱人多,又在篝火旁边,才不敢贸然侵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干掉它!”果哈说着端起枪,瞄了一会,猛拉扳机,随着“砰”地枪响,野狼应声撂倒在地。

  “打中啦!”袁青兴奋得手舞足蹈,要跑上前去看究竟。“慢着!”果哈连忙拦住,向赛虎打个手势说,“过去看看, 小心点!”赛虎摇摇尾巴, 撒腿奔去。谁知刚到跟前,那狼猛地跃起,张开利牙朝赛虎咽喉咬来。原来,这是一条四尺长的大灰狼,方才由于天黑,距离又远,果哈那枪打空了。狡诈的野狼听见枪声,伏在地上假装中弹,妄图引诱猎物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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