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约哈古(四)

果哈心里叫苦不迭,前有惊牛,后有猛豹,怎么办?……危急关头,他忽地记起寨里老猎人的告诫:野牛怕红!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果哈脑海产生,他一下解开红头巾,抖开,忽左忽右地晃动。

  野牛一见红头巾,愤怒无比,抛开四蹄,沉下头猛撞过来。果哈凝神稳气,当野牛冲至跟前,身子敏捷一闪。野牛扑了个空,一时收不住蹄,直往前冲将过去。正这时,后面云豹正急冲冲地候个正着,野牛两只利角,深深刺没在云豹头颅。那不可一世的云豹没来及叫一声,顿遭横祸,死于非命。

  果哈吓得吐出舌头,暗呼侥幸,一头躲入蒿草丛。野牛是蛮笨的动物,回头未见果哈人影,便扬长离去。

  果哈累极了,伏在草丛中久不敢动。忽又听到簌簌响声,刚放下的心猛地又悬起来,悄悄拨开杂草一看,是袁青、杨杰找他来了,才知虚惊一场,从蒿草丛爬出来。

  杨杰一见躺在地上的死云豹,又惊又喜,问道:“咦,豹子死了?果哈,快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打死云豹的?”果哈把脱险经过说了一遍,袁青啧啧称险,又问:“云豹初出现时,你为什么不用枪打呢?”“云豹体大灵敏,警惕性高,除非一枪射中它头部,将它击毙,否则咱们性命难保。我不敢冒险开枪,只好装死。”“云豹从来不吃死去的动物吗?”“云豹极爱卫生,吃东西也很讲究,一般情况下,捕捉活的动物为食。只有在十分饥饿的时候,才会吃些动物尸体,但也要极新鲜的。“那,如果这是一只饥饿的豹子,刚才我们躺在地上,不等于是等死么?”“云豹出现前,吼叫了一声,那声音雄壮有力,决不是饥饿豹子能发出来的。因而我想采用装死的办法蒙混过关。不料……”袁青抢着说:“不料,一个喷嚏,机关败露,险些小命难保,对不对?哈……”

  杨杰极有兴趣地踢了踢地上的云豹说:“豹肉能吃么? 要不抬回山寨去。”果哈笑着道:“傻话,这么大的豹,少说有两百多斤重,能抬得动?嗯,豹皮可做衣袄,褥垫,非常贵重,让我将它扒下。”说完,从怀里拔出牛角刀,刷刷刷没多少工夫,剐得一张完整的豹皮。

  袁青问道:“除去豹皮,云豹身上没别的值钱东西?”果哈眨眨眼说:“有呀,比方说豹胆,就是一味贵重药物。”“哦,豹胆能治什么病?”“胆小病呀,人们不常说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像你这胆小鬼,原该多吃些豹子胆!哈……”“啊,你笑话我!”袁青擂起拳头来打果哈,果哈扭身赶紧往林中跑去……

4.蛇谷历险 三人接着在森林里寻寻觅觅仍一无所获。时候不早,已是下午四点多钟,必须返程了。袁青想起妈妈重病在床,化食草未曾找到,悲从中来,眼泪如断线之珠,大颗大颗夺眶滚出。杨杰想安慰她,不知说什么好。

  果哈是个重义气、讲信用的爱尼族猎手,“不找到化食草,誓不收兵”的诺言未实现, 又见袁青悲痛的模样,心中很惭愧, 他劝道:“甭难过,今天找不着, 咱们明天接着找, 皇天不负有心人, 只要有决心,总会成功的。”

  于是三人又穿山过岭, 来到一个树木较稀、绿草如茵的山谷。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 照入林间, 涧水沿着峡谷潺潺流淌, 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响声。袁青手拿一根树枝,拨弄杂草寻采草药。忽然,她“妈呀”惊叫一声,扭头便往回跑。

  果哈一愣,冲上前一看,心里“格登”一下,只见草丛中,一条近两米长的大蛇,扭动着巨鞭似的身躯,迅速朝他们游来。此蛇背部呈灰褐色,布满鳞片,通身长着白黑节环带:正是约哈古森林特有的大眼睛王蛇。

  果哈是经验丰富的猎手,熟悉蛇性,知道眼睛王蛇毒性剧烈,性情凶暴,并且这蛇行动敏捷, 自卫意识十分强, 谁若惊动它,定要与之拼个你死我活。因此,在这时候逃避,反而愈加危险。

  当下果哈拔出挎刀,一个箭步迎上去,照着蛇头一刀挥去。眼睛王蛇视力不大好,听觉却极佳,听见刀刃劈风声,身子突然向后一缩,果哈砍了个空。这时,眼睛王蛇被激怒了,头部勃然竖起两尺高,颈部膨胀,两颗吓人的圆眼目露凶光,“呼呼”咆哮着向果哈张嘴蹿来。

  果哈左躲右闪,趁毒蛇近身时,挎刀横扫而出。眼睛王蛇异常机警,闻到风声,身躯又往后一仰,果哈挎刀再次落空……赛虎见此,张口向毒蛇咬来。林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人犬战蛇王。

  杨杰与袁青看着这场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上前助战,苦于没有合适武器,两人在旁边急得手足无措。

  经过几个回合较量,果哈终于摸清了眼睛王蛇搏斗特点:这蛇善以静待动,后发制人, 它总是在对方进攻后的一瞬间,借靠灵异的听觉予以反击…

  于是,果哈不再主动出击了。他一面与毒蛇周旋,左手缓缓解下刀鞘,用力虚晃几下,眼睛王蛇果然上当,上身倏尔闪动,一口咬住刀鞘,紧紧不放,果哈趁机右手挥刀剁去。但眼睛王蛇不愧是善战之辈,闻声尾部一甩,居然扭住果哈手腕,情形顿时危急万分。

  正在此刻,赛虎迅速冲上来,锋利的牙齿猛咬住蛇身。眼睛王蛇痛得一哆嗦, 头部忽地松开刀鞘,反身呼地一下咬住赛虎脖子。赛虎顿时如遭电击,浑身痉挛卧倒在地,但咬住毒蛇七寸的嘴却依旧越咬越紧,眼睛王蛇挣扎了一会,终于也瘫在地上不动了。

  果哈心一紧,蹲下身扶起赛虎,然而眼睛王蛇毒性非常大,赛虎只是用眷恋的目光看了主人一眼,便慢慢停止了呼吸。

  “赛虎——”果哈心肝如裂,举刀猛剁蛇身,顷刻间把地上眼睛王蛇砍成几段。

  杨杰和袁青见赛虎遭受不幸,也很难过,正想上前安慰果哈,突然,他俩脚步僵住了,原来,果哈身后山谷中,又出现了一条罕见的大银环蛇,此蛇游动如飞正沿着崖壁向果哈偷袭过来。杨杰急忙大声叫道:“果哈小心,后面有蛇!”

  当果哈转头看时, 那银环蛇已游到跟前, 根本没有躲避与反击的时机,果哈两眼一闭,只道今日要丧身蛇口,暴死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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