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折腾(一)

1.背井离乡 四月里,省城火车站显得格外热闹,候车室里那黑

压压的人群不说,就连车站外偌大的广场,也几乎没有静寂的时候,一股一股人流简直能把人给挤瘪了。这天,有个约三十岁农民模样的男子,背个像小山似的大包袱, 被蜂拥的人群东一推西一搡,摇摇晃晃往前走。他的身旁,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怯生生地跟着,看她模样,准是个初出家门的农村妇女。当他俩磕磕碰碰快到检票口时,人们争先恐后一挤一乱,男的忽然不见了女的,立即卸下包袱,翘首踮脚,东瞅西望,仍不见女人的身影。他马上拉开嗓门大喊:“银花——银花——”

  喊了一阵,没有反应,他慌得脸变了色,忙背起大包袱,冲出检票口,出了车站大门,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四下张望。可他满眼望到的只是比蚂蚁还多的人头,哪里分辨得出女人的身影。他冒汗了,嘴里喃喃说着:“完了,完了,老婆没了,儿子没了,农家要绝后了,呜呜呜……”

  这个男人好怪呀,老婆挤散了,找就是了,干吗要哭,还说什么“儿子没了,农家要绝后”的话呀?

原来他们是从西江河畔柳桥村来省城的。男的叫农神保,女的叫银花。小两口成婚四年,生了个女儿,已三岁了。因为银花没能给农家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神保那思想守旧又固执的老爸嘀咕个没完:“农家香火要断了,农家香火要断了!”老爸的嘀咕,神保听了羞愧万分,好像自己做了一件丢人的事,感到对不起祖先,对不起老爸,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补生个男孩。

  神保想生个儿子,不久银花果然又“有了”,神保喜得一蹦老高,马上向老爸报喜。他老爸一听,二话没说,打开箱子,拿出一沓票子,塞给儿子,说:“你赶快带银花去做‘超生游击队’吧!”

如今妻子丢了,神保能不急得哭吗!

  就在神保急得六神无主时,忽听身后有好几个女人乱嚷嚷,他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声音在不住地说:“干啥,干啥,你们要干啥?”他扭头一看,哈!他乐了,那不是银花吗?他见几个拿牌子的女人围住银花,银花吓得边嚷边躲。

  神保火了,心说:城里人真不是个东西,怎么女人还跟女人耍流氓呀?他大喊一声:“银花,别怕,我来了!”说着,背起大包袱,冲了过去。

  那几个女人见神保竖发瞪眼,一脸凶相,从天而降,吓得往后一退。神保双脚落地,站到银花身边,左手护住银花,右手一指几个女人,说:“你们要干什么?想抢人?”几个女人一听,全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说:“谁抢她来着,我们店优质服务,欢迎你俩光顾。”

神保说:“我们不住店!”银花望着丈夫,神色不安地问:“不住店,住哪?”

  是啊,出门在外,人地生疏,无亲无故,不住店住哪?神保对几个拉客女仔细审视之后,最后选定那个年岁比较大一点的胖女人,问:“大嫂,你的店在哪?”“喏,前面就是,不远,价格公道,包你满意。”

  于是那胖女人接过银花手中的小包,领头就走。走过几条大街,钻进一条小巷,再七弯八拐,走了老半天,又拐进一条深巷,才是一家挂着“云来旅社”牌子的小旅店。

原来那个胖女人叫韦珍, 是旅店的女老板。她把神保夫妇领进店后,敬茶让坐递毛巾,笑得像个弥勒佛。接着, 她边拿出住宿登记簿,边说:“你们夫妻合住一个单间, 每天每人十元,共交二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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